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06

近代书家——王蘧常

      我略知  瑗师此作的来由。乃是有人因为右军有《十七帖》传世,人称为右军书中之龙,所以希望  瑗师写一个《十八帖》以继之,不无游戏的意思。 瑗师同意了,乃以由“十八”二字起首的一通手札为首,集其他书翰于一卷以成之。其实还是以  瑗师平时作书札的平和心态信手写去,我行我素而已,并非有人猜想是有意为之的做作。

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07

近代书家——王蘧常

本帖最后由 小书僮 于 2012-7-29 00:08 编辑

近二十年来,学瑗师书者不少,但得笔者寥寥.盖学其草法和结构易而得其笔法笔势难也.瑗师书"不落唐后人一笔",筑基在秦汉篆隶,切记.


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08

潘师说砚三则

本帖最后由 小书僮 于 2012-7-29 00:10 编辑

潘师说砚三则

       明吴郡马愈《马氏日钞》有“方城石”一则,言砚石与下墨发墨,录之聊供参考——
      鬻工林旺携一玉砚求售,上圆下方,色淡紫,温润有光,背有文曰“紫玉”,古篆书也。予向日视之,其莹如鉴,以墨磨之,腻而不滑,墨随手下,即有范生语之曰:“此非玉也,乃方城石耳。”林问故。曰:“此石出方城县葛仙公岩内,石理如玉,莹如鉴光,著墨如沉泥不滑,稍磨之,墨即下而不热发泡,故细。良久墨发生光,如漆如油,有艳不渗,岁久不乏,常如新成,故米元章谓其有君子一德之操。磨之,声平有韵,比他石绝异。亦有淡青色者。此砚虽非玉,亦石中上品也!”林曰:“何砚最贵?”曰:“玉为贵。玉出光为砚,著墨不渗,发墨有光,故贵。俗云磨墨处不出光者,非也。”林曰:“何为出光?”曰:“琢而弗砻。大抵砚贵发墨为上,色次之,形著工拙又其次也。文藻绿色虽天然,失砚之用。玉虽出光,大能发墨,故最贵。使不发墨,虽玉亦奚以为?”林曰:“何以谓之发墨?”曰:“磨墨不滑,停墨良久,墨汁发光,如油如漆,明亮照人,此非墨能如是,乃砚石使之然也。古墨无泡,胶力尽也。李廷珪墨磨之无泡。若石滑,磨久墨下迟,则两刚生热,故胶发生泡也。”林曰:“此砚不滑,何以亦有细(泡)?”范曰:“此石不熟,但墨胶太重,故亦有泡,泡亦细小,乃墨之病耳,非砚责也。”
       文房四宝,本为实用,一讲究,“附加值”就上去了,有一部分便转为玩物,不是以用为主,而是以玩为主了。此时这部分东西的主要价值取向便发生了变化。四宝中最变为玩物的要数砚,其他三宝都不如它耐久而可雕琢。所以购砚要看意图。用于玩赏的,重在色泽、纹理、雕工;用于磨墨的,重在砚池锋芒是否细腻。本来,色泽纹理关乎出石之坑而与锋芒如何有点关系,有的便成名品,而后来有人把两者的关系切断了,故有本末倒置者。同时,雕工不仅有工拙,更有雅俗之别。我没有条件玩砚,只讲实用,首要是能下墨发墨,另外最好砚池稍深广以便储墨。所以我看砚,一看形制是否古朴厚重,二看砚池大小是否合适。此外主要是用手摩挲,凭手感猜测其锋芒如何。至于是否“蕉叶白”,是否有“眼”等等,弄不太明白,也不甚注意。
         下墨发墨,从道理上说确乎两难,墨下得快往往颗粒粗,于是充分溶化即发墨也就慢;墨下得慢一般颗粒细,随下随化随发墨。实际情况是下墨快而墨颗粒久久悬浮清水中不溶化者我好像没遇见过,倒是下墨慢而久久磨不出墨汁来的情况常有,想想也是,没下来的让什么去发呀?所以从砚这一方面来说,理想的是砚石坚而锋细且利,然后持墨轻磨,庶几可得两全。

       详细可见《古人说下墨与发墨》:http://www.shufajianghu.com/bbs/thread-442515-1-1.html

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09

潘师论方言兼及杭州风物八则

本帖最后由 小书僮 于 2012-7-29 00:12 编辑

潘师论方言兼及杭州风物八则


        杭州话是南人以南腔说官话,以适应与南来的北人对话,其定型大概还不是起于晋室南渡。东晋设都建业,故南京称六朝金粉,而南京一带的江淮方言与北方话相近,对话应该不成问题。士人求田问舍才向浙东,北人相对较少,只得委曲北人学南话了,犹如中国人到了美国只得练习说美式英语,断乎不可能把美国话改造成美式汉语的,而到了第二代象王献之他们那一辈说说绍兴话大概没问题了,他们是那时的“ABC”了吧。估计杭州话定型于南宋。半壁江山的首都在今杭州,南来北人,尤其是大官和官僚阶层的一大部分人聚集于此,要对话,南人只得操南腔说官话以求沟通,久之而成此显得有点夹生的奇特方言。比如,我怀疑“怎么”杭州话作“夹格”,也许是北语“咋的”或“咋个”的一音之转吧?瞎说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可也。
      
        江左一带,因了要与北人对话,都有各地的“官话”。一般都是带有很重的本地方言口音不算,还保留了(实际上是摆脱不了)本地方言的一些特殊词汇、语汇,所以常常惹人发笑,有曰:“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苏州人说官话。”但是,一般这些地方在有其只在特殊场合使用,因而使用率不高“官话”的同时,平日通行的还是自己纯正的方言。杭州话之特殊就在完全消除了两者的区别合而为一了。南宋君主“直把杭州作汴州”,杭州人则是直把“官话”作方言了。

        我对方言谈不上研究,但能说好多种方言倒是事实,所能者主要集中在江浙一带的方言。浙江到了温州就没了方向,归舟所在的苍南那里说的其实已是闽南话了。闽南话、广东话只知少数几个词,听不懂,当然也说不了。听广东话,听粤剧,听粤语歌曲,只觉一个个字音仿佛是跳跃式地蹦出来的,忽悟缘何古代中原一带的人要称南人为“鸽鹩”了。

        出去走走,叫“行改(街)”。胖男人,“肥佬”,类推,胖女人,“肥泡(婆)”,胖孩子,“肥仔”。

        杭州“名件”甚多,除“西湖十景”、狮峰龙井、楼外楼醋鱼、魁元馆虾爆鳝猫耳朵、绸伞、“杭州篮”等等之外,甚为有名的还有“刨黄瓜儿”,猜想大概是近于今所谓“宰客”的意思。前几年见到小报上有人撰文探其源索其隐,有谓“黄瓜”乃“黄褂”之讹,似也未得究竟。

        鲁迅写了两篇关于雷峰塔的文章,感慨的是世事。

        雷峰塔原来的外部建筑早已在兵火中焚毁,里面的砖结构裸露。塔砖被人争相盗挖,除了窃取其砖孔中的经卷,塔砖又被认为能驱灾避邪,碾粉服下又能治百病。塔身因连连被人挖墙脚而渐渐残破倾斜,夕阳映照之下人觉其凄美苍凉,因而被列为“西湖十景”之一,即所谓“雷峰夕照”。

       还是96年10月去广州开会火车往返经过杭州时遥望过六和塔,杭州已十几年未到了。

      现在的雷峰塔不知究竟。窃以为如果与原来的雷峰塔无关,只是取地雷峰而命为新雷峰塔,则可以随心所欲地设计建造,或者可以对原雷峰塔作“意临”。但如果是重修雷峰塔,则应该“修旧如旧”,附设新设施可以,但以不破坏“旧貌”为度。如果新雷峰塔真与六和塔相仿佛,则未免太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了。

       当然,草芥小民,也只是说说闲话,放放马后炮而已。

     “杭州话钩沉”钩出不少杭州旧事,有趣!我还是把话题钩回到“话”吧。

      杭州话是“官话”,北方语区之外,各地都有“官话”,但平时所说还是方言。鲁迅先生很早就离开绍兴,四处求学谋生,在北京、上海居留时间最长,公开和正式场合所说的话据说是“蓝青官话”,大概就是绍兴官话吧?有人记叙在北京听鲁迅先生讲演,说有些话听不明白,似乎各地的“官话”在解决不同方言区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时还是不能完全顺畅,此之所以要推广普通话的原因。浙江朱关田先生大概本是绍兴人,我与他也相识,多次听他在公众场合讲话,心想此即“蓝青官话”欤?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书法”音变为“许发”,南京黄dun谓“关田的话是大草”——不易辨认也。

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10

潘师评弹摘语

本帖最后由 小书僮 于 2012-7-29 00:14 编辑

潘师评弹摘语:


    是的,少年时曾“票”过。病后气弱,嗓音有点哑,不堪用丹田劲发音,手指也好像侍弄不了琵琶三弦了,要碰线。

       我与几位弹词艺术家和演员认识,与杨振雄先生相熟。杨先生也雅好书画,曾拜在申石伽先生门下学画。97年4月下旬我发病前两天,就是与杨先生晚年收的入室弟子君伟兄一起去杨先生在靠近七宝的新居拜访,归途买了那册马王堆帛书。君伟兄又是陈巨来先生的篆刻弟子,与我是少年时就结交的朋友,差近“总角之交”。

       很高兴得一与我有又一同好的书法网友!难得。

       我在苏州有好多亲戚,更有好多书法朋友。我能说一口极其标准的苏白,到苏州我一开口,苏州人说我说得比苏州人还字正腔圆。可惜的是苏州的书法朋友(现在多数已在六十上下了)大多对出于他们家乡的那门艺术不感兴趣,那是评弹艺术多大的危机啊!我把此情说给杨先生听,杨先生与我一起浩叹!

      1993年,有人张罗起“评弹书画联谊会”,推杨先生为会长,每周在一家名“金水楼”的酒家聚会,邀我与杨先生同进午餐,说书论艺。下午由一批票友(相对固定的)和一些专业演员(随机的)登台弹唱,听客出些茶资可坐半天。也时而鉴赏书画。可此事难全。因为兼通这两门艺术的人寥寥,那批弹唱的不懂书画,只知向到场的书画家伸手,我也无奈作点应酬,但只能满足极少数主要人物的请求;而那些请来的书画家则不懂评弹,你们弹唱得起劲听得“出神入化”,他们昏昏欲睡,坐不片刻便走人。加上酒家于此无利可图,维持一个时期后便告“息搁”。
哈哈,很高兴又多一位有此同好者!

      话有这么一句,可是苏州人骂人其实未必都悦耳,宁波人说话也有软糯好听的。

       欣赏艺术,犹如抽烟喝茶,享受惯了好东西,低档的就将就忍受不了。那天与杨先生说完苏州人中中年人也少爱听评弹的情况,共发一阵浩叹后,我说:“杨先生,说来你可能要不高兴,连我这样的老书迷已经十几年不进书场了,实在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我现在也与和气兄弟一样,从中国评弹网下载一些经典唱段,女儿为我设置一个播放器,可以连续反复播放。我看一会儿电脑,累了,就播放那些精彩唱段,自己则一边临帖做功课。内人说,你这样写得好字啊?我说,两不误。因为我对那些唱段都熟而又熟了,连哪里唱有“活儿”哪里弹有“活儿”都清清楚楚。边听边临,少年时起,至今几十年了,不仅习惯,而且心情特好!
刚入1966年,早已“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前几年,搞了现代戏会演等等,提出“演十三年”之类口号。压力之下,传统戏和传统书目实际上禁演了,文艺界纷纷编演现代节目。相忘兄在苏州听到的《芦荡火种》应该是后来“样板戏”《沙家浜》故事的翻演,我没有听过。上海评弹团有一个堪称经典的现代中篇,起先名《冲山之围》,后来改名为《芦苇青青》(不知是否说颠倒了,总之是根据哪位领导的意思和指示改的)。其中张鉴庭、张鉴国、张维桢合唱的《望芦苇》、张鉴庭的《骂敌》、朱雪琴、郭彬卿的《游水出冲山》,都堪称经典唱段。

       苏州弹词唱腔早期的主要流派,俞调以小嗓为主,马调、陈调以本嗓,两相结合借鉴,产生真假嗓并用的声腔,更便于“单档”一人演多种角色。除夏调以外,还有“小阳调”等,徐云志的徐调确受夏的影响,二家都擅说《三笑》。徐的大弟子,有“书坛至尊”之称的严雪亭先生所创“严调”也是真假嗓并用的,近来仿学者亦见多。祁莲芳的“祁调”则与俞调关系更为密切,小嗓为主,近人所唱,多为经周云瑞改革发展后的“新祁调”了。

        杨振雄先生所创“杨调”确以夏调为基础,且别具风格地富有浓厚的昆腔。杨的另一来源是马调和俞调。杨先生的俞调唱得极好,又有特色,人称“杨派俞调”,其说《西厢记》就主要出以俞调。

       在书法网站大谈另一种艺术,难处是不通此道者无由插嘴,甚至不知所云;好处是了解姊妹艺术,有触类旁通之胜。我前一阵发短信给Ylli谈几种中国传统艺术,其间有相类似的现象,有可能共同的规律。他回答说有意思极了。熟悉其他艺术,会使人眼界打开一些,思路活跃一些。可是现在好多传统艺术遭到排斥或轻视,后继无人,每况愈下。当年ylli受我影响,买了几盒裘盛戎先生的盒带回去听,差点被他的有硕士、博士学位的师兄师弟们认作发了神经病!

       谈评弹要比谈京剧更难,因为受到了苏州方言的限制。94年在常熟开会,不少人在聚宴时纷纷献其书法外之艺,有朋友一定点我唱评弹。我上台只念了一段《林冲》里的“挂口”,因为北方朋友多,听不懂苏州方言为基础的弹词唱腔。下台来,不知者以为我刚才是念了几句京剧念白呢

       这倒说得也是。
       93年我与杨振雄先生相隔多年以后重逢,相互说起月收入,差不多,都是四百几十元。杨先生说:“这样下去,要变成苦老头子了!”
      评弹团培养的青年,不多时也大部分转业了。常熟的钟月樵先生有一次说:“我在屋里培养青年,弄到最后是——蒲鞋出苏苏—一场呒结果

      演艺界最好是所谓“色艺俱佳”,就是形象和艺术都好。女演员衣饰华美形象靓丽而艺术平庸,亦非自今日始,当年书坛就称之为“花瓶”。

       一般年轻女演员初出道,跟先生上台演出,相当于舞台实习。她们作为“下手”,“书份”很少,开书前唱一段片子定定场,演出中搭搭腔,唱几段唱片,演出过程中闲坐的时间多,所以衣饰华美形象靓丽姿态得当者就“经看”些。这样,天生丽质的当然得天独厚了。也有无聊的不以艺术为重的人就冲这些“花瓶”去捧场的。这样,天生丽质这个有利条件却往往害了她们,因而不思上进,终生平庸。评弹界的优秀女演员,如已故的朱慧珍、徐丽仙、朱雪琴和健在的江文兰,艺术出众却都是相貌平平的。

      人总有长处,也有短处,有自知之明则扬长避短,一犯糊涂,反被长处所害

     张双档的录像尚未看。因为都是“文革”后抓录的,大张中气大不若先前。几回书和选段大概都看过。待我得闲找出看看有否未见者。倒是中午找到郭彬卿的开篇《拜月》,听下来应是早年灌的唱片,还是与周云瑞拼档时期。那三弦的弹法非周莫属。这是难得的资料。

        评弹网站似与常熟人关系特别密切。已故的网名“小编”的那位先生曾经是出了大力的大功臣,这个新网站里不少资料也是他收集保留的。这样的网络功臣,值得大家怀念和尊敬

        《志贞描容》为《玉蜻蜓》选曲。金贵生与妻张氏闹翻出走,到法华庵遇少年师太志贞,一见倾心而住了下来。未久贵生身亡,而志贞已有身孕,后来“云房产子”生下元宰。志贞原是名画家之女,因趁全庵人等外出做法事时画一幅贵生遗容寄托思念。后来此画在元宰“庵堂认母”时露了眼而迫使志贞认下了分别十六年的亲生子。故“描容”也是书中的一个重要情节,唱片也不能敷衍将就。此先说此一事。

       尤惠秋曾师从蒋月泉,又师从过沈俭安。以其嗓音等条件看,走“沈薛调”一路较为合适。他后来的书调,“快腔”即以“沈薛调”为基础,吸收“马调”及其分支“魏调”的营养,加快节奏,吐字清晰,多用叠句,颇具特色。他的“慢腔”,其实唱的基本上是“蒋调”。但是,尤的中气不如蒋充沛,嗓音也不如蒋浑厚,特点是低音区好,所以他作了相应变通,遇高音避免高亢而减低音量,在低音区则多所回荡,同时减慢节奏,增加小腔,终于形成自己特色,在众多“蒋调”演唱者中脱颖而出。在与其夫人的长期合作中,乐器伴奏也别具一格。《诸葛亮》为其“慢腔”代表作,《梁祝》之《楼台会》则先慢后快都有了。
       尤惠秋声腔艺术的成功,启示我们学艺既要学习前人的精湛艺术,又要根据自身条件扬长避短,找到最佳结合点,作自己的艺术创造。人不能全能。人所长,未必亦我之长。宜于安静肃穆的,不要去勉强作飞动张扬;宜于小品的,不必去与善作丈二匹的争一日之短长;……

      评弹和书法,我都从五六岁时开始接触,至今迷了五十多年。后来常常觉得其间有相通之处,可资相互启发。
     
      我名住处为“函三楼”,出于汉儒“天地元气,函三为一”之说,因为我的本业原来想从事中哲史研究,探究于天、地、人之间的。此事未成,徒留“函三”虚名耳。而“函三”另有两层意思,比较实了。一是其间住我一家三口;二是我好“三书”——读书、书法、听书。

     凡事深究,皆有学问。说此理的话甚多,俗语所谓“行行出状元”,雅言所谓“技进乎道”是也。

       对外行而言,书法,不就是“大笔一挥”,一个个、一行行字么?能说出个“苍劲有力”、“铁划银钩”已经可以在别的外行面前充“内行”了。其中奥妙,个中况味,深知者能有几人?
对评弹也是如此。不解此道者对书迷们如此沉醉痴迷往往大惑不解,我曾听不少人说:“你们整天听来听去不就是——登个里个登——么?”不能沉浸下去,细心体味辨滋味,不由外行而逐渐入门懂行,你怎么对他说什么?

      蒋月泉有一项使自己终身受用的特长,就是能正确对待已经取得的成就。他成名较早,但是他没有因已取得的成就而停步不前。他牢记一条:成名不等于艺术上真好。他觉得自己就有这样的问题:自己是在电台上唱红的。那一阵子。人们很欢喜与收音机作伴。……谁多上电台演唱,实际上也就通过电台宣传了谁。蒋月泉认识到自己因多上电台而迅速成名,是走了一条捷径,充其量,自己只是个时代的幸运儿。讲真本领,自己不如许多同道好;讲技术,自己着重于唱,而说功就比较差。一个真正的响档,也就是一个真正的优秀评弹演员,“说、噱、弹、唱”诸方面本领都要过硬才好。他一度为此非常苦恼。他下决心弥补这一不足,于是放弃在大城市中优裕的生活条件,主动去跑码头说书,在实践中经受锻炼,增长本领;同时,在跑码头,经历挫折中,也增加了生活知识,和懂得了说书之难,从而增进了不断学习不断前进的决心。
               ——录自《评弹艺术家评传录》蒋月泉评传

       每一个在艺术上已经成功、成名的人或许可以从中得到启示的。

      人的机遇不同,真是可叹!“文革”使所有的文化精英受到摧残,劫后余生,各人情况出入很大。以评弹界而言,严雪亭先生此时已病重,不可能复出,而且留下的录音资料也极少,无录像,最为可惜。蒋月泉先生尚好,而且曾经在白发中重现青丝,但中气大不如前,嗓音沙哑,抢录了少数录像,以及如《农讲所里教诲深》那样的新开篇。张鉴庭先生情况稍好,录音录像多一些。1997年4月23日,我造访杨振雄先生新居,也是我与杨先生最后一次会面,两天后我也发病,不便出行,杨先生来电慰问,说“只好通通电话了”。那次见面,我说,与严、蒋、张几位相比,杨先生还是幸运的,因为“文革”后杨先生的状态基本保持未变,所以留下的音像资料最多。

      严雪亭先生的书艺是十分全面的,各方面都好,所以能在名家如林的当时评弹界获“书坛至尊”美誉。在相关网站有详细介绍,此不赘述。但可说一事——

     严雪亭先生去世后,电台“星期书会”办了一个严雪亭专辑,请蒋月泉先生作嘉宾主持。在介绍严的唱腔时,先放了一段60年代初在上海团举办的流派唱腔会演上严雪亭唱的乃师徐云志的“徐调”名作《寇宫人》。严虽然根据自己的条件略有改变,但即使到了享如此大名,还是学得很认真。放完后,蒋评道:“一个人艺术上有成就,有创造,他的传统根底一定是很深的。”蒋先生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对严雪亭,而且说出了艺术的继承与创新之间的关系和规律。我当时听了立即想到书法界一直在争论不休的这个永恒的话题。我们可以于此得到启示的。

      和气兄弟对严雪亭先生的艺术感到有点陌生,主要原因大概是严先生留下的音像资料太少了。有人统计过,连同在中篇里与别人合作演出的录音,加起来不过多少小时另多少分钟。据说当年严在电台直播长篇《杨乃武》(我当时每日收听),陈云在北京收听不便,有人录了全部内容送去。后来想利用这份资料,谁知陈云听过便消磁抹掉录别的内容了!当时的录音条件可大大不如现在啊!严雪亭那每妙绝伦的艺术表演便如烟消云散般的消逝了!

      就是那回与杨振雄先生会面,杨先生说,以前一直羡慕书画家,他们的艺术可以永久保存,我们在书场里效果无论多么好,可是一散场,什么都没留下。后来录音方便了,小小一个盒带,可以录一回书,我开心啊!又后来录像也便当了,就更加好了。

        新的优裕的物质条件给我们后人带来了种种方便,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呀!

       刚才再细听郭彬卿的《拜月》,那三弦有浓重的薛筱卿的影子。如果是乃师为之伴奏,则时间更要早一些了,更可珍贵。
   
      弹词《珍珠塔》经马如飞加工,唱片句子典雅而流畅,而且全书唱片特别多。因此,说《珍珠塔》的艺人在弹唱上也就特别下功夫,其中好唱工、好“家牲”(演奏乐器)的比说别的书的也要多,不然怕难以胜任其事。

       程砚秋先生没有华丽的嗓音、俊美的扮相,其声腔艺术全靠那丝丝入扣、不绝如缕、起伏曲折以动人心魄。能欣赏程砚秋,已是不凡!

     Ylli说那玩意儿“顷刻即寿”,怕是“顷刻”一乐,未必“即寿”。

      猜想好玩“快餐”艺术的,所信奉的当是“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如何欣赏书画,这个题目太大,恕我无力说清。有失雅望,抱歉!抱歉!

      惟有这一点可说,足下对书画能喜欢,则可能慢慢地在欣赏实践中得到历练而摸出点门道来。

      此处初开时,曾与和气君聊过好一阵评弹艺术。它与书法确实有不少相通之处,往往可以得到启发,或相互印证。虽然它们是不同的艺术形式。但是,它是一种方言艺术,受到语言和区域的限制。我最近看到一篇由三位评弹演员作的介绍评弹艺术的讲座记录,转发于此,以供参考。这三位,初出时的新苗嫩芽状犹在目前,现在已经是骨干演员了。

    听评弹为什么会上瘾

    时间:二○○四年九月十九日

    地点:上海图书馆

    主讲:徐慧新  郭玉麟  沈玲莉

    徐慧新 国家一级演员,上海评弹团副团长。擅说现代长篇弹词《秋海棠》。曾获2000年第六届中国艺术节优秀表演奖,第二届曲艺牡丹奖创作奖。

    郭玉麟 国家一级演员,师从张振华,擅说长篇弹词《神弹子》,曾获2000年第六届中国艺术节表演奖。

    沈玲莉 师承姚荫梅,长期与徐慧新拼档弹唱《秋海棠》,曾获2003年第二届中国苏州评弹艺术节优秀表演奖。

    徐慧新:苏州评弹,从230年前起

    苏州评弹是一种说唱艺术,主要流行于江南地带。众所周知,一种民间艺术在萌芽状态时,是从来得不到官方支持的。因此考证苏州评弹的形成,只能暂且以有评弹名家出现的时代为准。大约在1770年,即乾隆年间。当时出现了一位苏州说书先生王周士,我们就以这位先生为始,距今已有230年了。我先不说这门艺术对江南的文化有什么促进作用、推动作用。我就说一个数字:据统计,评弹的受众有1亿人。在江南,不管是坐在书场里,还是坐在收音机、电视机前,和其他戏曲相比,评弹的受众最多。

    所以有人称赞评弹是“雅俗共赏”,是非常确切的。的确,不识字的文盲也听书,有文化的知识分子(甚至大文豪)也听书。我在评弹书籍上搜集了一些名字,在座各位一定非常熟悉的:郑振铎、阿英……等等。他们不仅喜欢听,还写评论,甚至自己写作品,都与评弹结下很深的缘分。还有一个现象就是评弹的受众囊括了所有阶层,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新社会不说上下,上是公仆,下是主人,已故老首长陈云、叶剑英,还有前中宣部部长丁关根也都喜欢评弹。他们不但喜欢,是老听众,还是发烧友。今天是个很难得的机会,我们来看一段难得一见的录像:是丁关根部长唱评弹,还有一段是国务委员唐家璇唱评弹,这其中还有陈至立同志。

    评弹受众为何如此多?评弹为何有如此大的魅力?

    我们知道,说唱艺术都是从讲故事开始的。讲故事、听故事,谁都喜欢。就说一本成语词典,其中有多少故事?愚公移山、破釜沉舟、三顾茅庐等都是故事。这一份丰厚的遗产就是喜欢讲故事的先生们留下来的。我们总结讲故事有三大功能:载道、娱乐、传递信息。

    中国人素来讲究“文以载道”,所以讲故事离不开“道”。评弹界200多年来创造了130部长篇,大多宣扬的是忠、孝、节、义,现在还在演的长篇《珍珠塔》《玉蜻蜓》《水浒传》等就有这些主题。1951年曾搞了个“斩尾巴”运动,就是把评弹的传统书目全部“斩”光,传统书一律停演。这场运动来得快,去得也快,草草收场。有人说“斩尾巴”运动妨碍了演员的生计,我认为其实这就是违背了载道的规律。

     许多老听客回忆当初怎么会听书上瘾的,都说小时候父母领去书场,那儿有很多好吃的零食,吃着吃着就喜欢上了。于是小孩在不知不觉中听说书听上了瘾。当时很多家庭供养不起小孩读书,而小孩又终归要到社会上去谋生,怎么办呢?父母就让他们听书,听书能让他们长见识、懂做人的道理。因此有人说说书虽是小道,但其潜移默化的功能不可估量。

    过去中国的老百姓很穷,难得有机会看场戏,过年了才有戏班子来,不像现在打开电视机想看什么就有什么。所以讲故事能满足当时这些人的精神生活,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诙谐的语言都能抓住听众的注意力。许多演员的表演功力很好,能把其他戏曲中的精华放在书中表演给大家看,如杨振雄先生举手投足都有昆剧的味道。严雪亭先生有一次去常熟演出,几十里外的农民都摇着船来听。散场时大家分头提着灯笼回家,亮光洒了数十里。这灯笼可以说是中国老百姓的精神之源。

     传递信息是三个功能中最重要的。过去的交通通信非常落后,所以说唱艺人所到之处都会被人认为是半个诸葛亮。比如战争、宫廷政变等时事变迁、各地的风土人情、大城市的风尚等,都由说唱艺人带到当地。新的知识、新的信息激起了当地听众另外一种愉悦、快活。

    说唱艺术的共性是讲故事,讲故事为大家提供了这么多好处,可想而知不分南北说唱艺术的开端是非常顺利的。那么苏州评弹为什么这么讨人喜欢,而且风行200多年,除了共性之外,还有两个方面很值得研究,即艺术个性和其幸运的发展环境。

    苏州有2500年历史,其语言内涵非常丰富,比如“说话”在苏州话里叫“讲张”,其来源就是朱元璋禁止人们讲张士诚的典故。这个词传递至今已有600年了。所以苏州凭借得天独厚的历史背景,其语言特别发达。

    郭玉麟:苏州评弹,形式独一无二

    当年苏州有一个“光裕社”,就是王周士创造的。谁要学评弹,必须由“光裕社”的人把他带进社团,然后拜师学艺。清朝嘉庆年间出现了“前四家”和“后四家”,“前四家”以陈遇乾为代表,他创造了“陈调”流派,这个流派至今仍生生不息。“后四家”中的俞秀山创造了非常有名的“俞调”。这期间评弹从沿街卖唱、露天说书进入到茶馆,非但出现了一批知名的艺人,表演形式也起了变化。以前评弹的说唱以一人表演为主,不管大书、小书都是一个人,而且都是男性演唱,女性没资格说书。就连听书也将男女分开,分成男书场、女书场。随着时代的发展,对这种单档演出大家兴趣不高,于是出现了两人同台的“双档”,基本上还是男性,比如张鉴庭、张鉴国组成的“张双档”,杨振雄、杨振言的“杨双档”都很有名。后来女性地位提高,在清朝后期出现了“普裕社”,专门接纳女演员入社。从那时起出现男女双档,一直沿用至今。之后又出现了三股档,甚至于四股档,完全根据节目需要。“文革”时还有六股档、七股档。评弹戏《海港》中,有位演员演坏角,一般评弹表演都是坐高凳,他因为是反面角色,就拿一个低凳子坐在角落。

     弹词的表现形式比较简单,1把三弦、1只琵琶、1张桌子、2只高脚凳。说到书台还有段小小的故事。过去我们说书不是半桌(现在我们书场里用的叫半桌,即正常桌子的一半),当时是一只方台,后来怎么会变成半桌的呢?原来曾有个奸臣,无恶不作。他家的奶娘看他再坏下去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就请个说书先生到家里来说书给他听,想使他回心转意、改邪归正。这个奸臣也正好喜欢听书,于是说书先生就去了他家。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一共两个人物,一个忠臣、一个奸臣,忠臣爱国爱民,死后流芳百世;奸臣害国害民,死后坟墓也被别人劈了。这个奸臣一听不对,他说的奸臣好像是说我嘛,这还了得,拔出宝剑冲过去对着说书先生头上砍去。说书先生非常害怕,侧身一让,宝剑把旁边的八仙桌一劈为二。说书先生见状赶紧夹着半只八仙桌逃了出去。所以现在说书用半桌就是被奸臣劈掉的。虽然是传说,但坏事变好事,研究下来说书还是用半桌好,台上美观大方,而且灵活方便。

    乾隆年间是评弹发展的阶段,而真正的繁荣期是上世纪中叶,特别是评弹进入上海后,电台和书场使得流派纷呈,出现了二十多种流派。这些比较大的流派,评弹演员基本上都必须掌握。

    正因为我们的前辈为我们留下了这样丰富的文化遗产,书目几乎覆盖了中国历史上的各个时期。长篇书目有130余部,用评弹表演的有60余部。从东周列国到西汉、东汉、三国等组成了一部部通俗的历史教材,还有基于历史依据却不是历史事实的水浒、包公、七侠五义、乾隆下江南等,还有一类带有各种神话色彩的故事西游记、封神榜、济公等,这类书目至今活跃在舞台上。为什么会百听不厌,除了它的历史性、艺术性外,它的内容对于现今社会有积极的意义。像《三国》里所描写的政治斗争的策略,启迪了听众的智慧和思考,揭露了官逼民反的历史真实,塑造了一大批英雄人物;又比如包公表现了不畏权贵、公正无私、大义灭亲的崇高形象。而采用弹词形式的书目,主要有封建家庭故事、爱情故事,如大家所熟悉的《珍珠塔》《玉蜻蜓》等,证明了评弹的家当资产丰厚。解放后又有不少艺人编写现代题材的新长篇,之后又出现了中篇、短篇等。

    沈玲莉:苏州评弹,全凭嘴一张

    刚才两位都讲评弹怎么好,其实别的戏曲也蛮好的,现在我就将评弹与电影、戏曲做一个比较粗浅的比较。

    越剧、沪剧、电影与评弹有何不同?我个人的理解是:电影和戏曲都是直接地、形象地模拟生活,所以看电影、戏剧有现场的感觉。而评弹是通过语言形象地表述生活,关键在于“表述”,是嘴里讲出来的。

    一、评弹是通过想象来完成审美过程的

    电影是视觉艺术,评弹是听觉艺术。正因为是听觉艺术,所以它留给听众更广阔的想象空间。比如说电影里拍出来的镜头春光明媚,假如场子里有一千个观众在看,一千个观众看到的景致是相同的,对吗?但评弹不一样,评弹里如果讲一声:“这时外面春光明媚”。那么每个观众脑子里出现的镜头会完全不一样,这是根据各人的阅历、经历、感受,所以反映出的景象不一样。

    二、评弹刻画人物内心思想是通过第一人称表白和第三人称评说相结合的方法

    评弹不同于电影,电影刻画人物思想大多通过第一人称的演、白、做为主,人物几乎没有表,但有少量的评说是采用话外音的方法。比如说:这时候她真是进退两难啊!这是一个话外音。表也有的,一般在电影开头:在一九几几年的时候,某月某日……这是电影中的表,但表和评在电影中运用的量极少,不是电影采用的主要手段。我在这里引用一段文字:“我爱评弹是因为它不但有着悠扬动听的曲调,更重要的是它那简而入深的表演形式——两三个人、一两件弹拨乐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甚至千军万马的动人大场面,通过他们绘声绘色的说唱就能栩栩如生地活现在你的面前。”大家注意,不是“出现”在你的面前,而是“活现”。怎么会活现?台上说书先生的身上没有穿古代人的盔甲,没有穿故事人物的服装,而是说书人自己的衣服,怎么会“活现”在你的面前?这就是因为联想而产生的一种艺术的美感。还有,“我很注意他们的表演,他们很讲究内心动作,讲究从精神状态刻画人物。他们能在人物角色和演员本身跳出跳进。”什么叫“跳出跳进”,等会儿我会解释。“表现清楚、运用自如,使你既能觉出角色的主观处境,还能领会到表演者的客观评说,然而又是浑然一体,引导你进入到最绝妙的境界。”他的文章挺长的,我只采用一段来说明问题。前面讲“跳进跳出”是什么呢?这是内行说的,实际上就是第一人称表白和第三人称评说相结合。比如说《秋海棠》里的例子:“她就是我的娘。你真的是罗少爷的姑妈吗?哎呀,就是我的娘,哦哟我不能说的,为什么我冒冒失失被人家看轻我呢?”就把这段简单分析一下。第一句“她就是我的娘。”就是第一人称表,接下来“你真的是罗少爷的姑妈吗?”是第一人称的说,说和表有区别的。下面“我不能这么冒冒失失被人家看轻我的”,是用第一人称的表来刻画人物的内心思想。再接下来是说书先生的两句话“娘是不能瞎认的呀!”这句是跳出角色的,刚才一句是说书先生用第三人称的表来刻画两个不同的人物。

    三、评弹的“演”与戏曲的“演”是不同的

    评弹是口头文学,听觉艺术。评弹视觉享受的成分比其他戏曲少得多,评弹可以不看,但是不能不听。戏曲是可听也要看,电影是不能不看。戏曲是演故事,评弹是讲故事。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的说书人越来越重视“演”,演有什么好处呢,说书时增加演的成分,就能大大地调动观众的参与感。参与感的强弱非常重要,它决定了演员演出的成功与失败,也评判了剧本的好坏。那么戏曲的演员以剧中人的形象现身舞台,穿人物的衣服、头饰,角色是立体的。评弹有一种延伸,说书人为了故事讲得生动往往要模仿书中人物。戏曲演员不同,他们一上台就是剧中人物了,就脱离了演员本体。我演红娘就是一个红娘,不再是沈玲莉了。而评弹演员是不脱离本体的,观众看到的还是沈玲莉,虽然大家都知道我在演红娘。

    评弹的特点,大致有三种:1.书中角色对事、人、物进行评论。2.说书先生对书中的人物、事件进行评析。3.结合个人生活的经历或列举历史典故来进行例证。这一点是评弹最好听的部分。

    评弹很大程度上在于评析。很多听众觉得电视剧《杨乃武与小白菜》没有评弹好听,为什么?因为电视剧没有说书先生的评说,而恰恰是说书先生的个人感悟才是最精彩的部分。结合个人经历的评析是最好听的。我们叫“外插花”,也就是放“噱头”。

    讲这段噱头时故事情节是停止发展的。这是别的戏曲、电影所没有的。听众有时喜欢听“外插花”。它的好处是增强趣味性。

    评弹里女的能演男的,小的能演老的甚至很多角色。但戏曲中基本是一人一角,就算上半场演红娘下半场演小姐,还是一人一角,因为她身上的服装换了。但我们评弹的服装是不换的。我们的严雪亭先生就是一人多角的模范。他演多角的时候,非但脸上表情完全不同,连声音也变了。如果单听录音,根本就听不出这里只有一个说书先生在表演这么多的角色。

    总之,评弹历史悠久,蕴藏丰盈,欢迎大家一起来研究,期待和大家一起探讨。

小书僮 发表于 2012-7-29 00:29:11

人生际遇及其它

人生际遇及其它


      曹宝麟老师:窃以为良桢兄无论书论还是书艺,皆为当代佼佼者.可惜时运不济.使浪得虚名者深以为愧.但真金终不掩其光芒,自有识者.
多谢宝麟兄谬赞!我们都早已过了知命之年,耳顺在即矣。此身早已成定局,弟亦早已认命。名利场,是非圈,本自无心,今更无力涉足焉。读书写字,只是精神寄托,聊以为遣耳。所以近为“书法江湖”周年庆写的字幅,内容是黄山谷诗句:“本不因循老镜春,江湖归去作闲人。”我想,一个人能有书法相伴,毕竟还算是有福的。

      谢谢关切和询问。且简答如下——

    我1970年5月下放,直到1978年初离开去复旦大学哲学系就读。下放地点就不说了。

    我在那里当过几年民办教师,学生不少,现在也都在四十多岁以上了,时而还有来电为他们的孩子询问高考事宜的。

    我在那里的最后三年,经手创办过一所民办中学并主持校务,教学抓得严格,连公办中学的学生都设法找关系想转学过来。第一届毕业生一个班与公办中学两个班的毕业生一起参加升学考试,据说录取的绝对数竟然是民办的还超过公办的好多!此时我已离开了,事后学生告诉我的。我那时的学生中颇有有出息的和事业有成的。这是我平生最得意事,远过于得什么书法奖之类不值得多谈的事。有学生来电或来人说,直到现在那里还有人经常说起我当年办学的往事,令人欣慰无似。

    1978年初离开后,当年夏天回去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去过。病前有一位当时在深圳开办律师事务所的学生说想驾车来接我作故地游而未果。现在,我还未康复到可以去农村丘陵地带出游数天的健康水平,所以一时尚不能成行。

    郎溪为邻县,向有“宣郎广”之称嘛。很高兴在网上得遇皖南乡亲,欢迎常来!
早先在网上拜读Nehr兄大量临作,已有所选与在下大致叠合的感觉,记得曾写一帖请管城守卒君代为转达。可见我们在审视历代法书时,审美情趣与取舍眼光有重叠的部分。

    兄所提议多所美意,然能否实现,有否意义,尚未能遽言。容先在江湖工作室发一点出来,大家看看再说。弟所临,十年前搬家曾经扔了一点,又送了学生一点(归舟最多),手下还存了一部分,似乎数量还不太少。听说山居君曾对归舟弟建议慢慢发,免得以后没有可发的。其实按现在这速度,还可以连续发相当一个时期。

   那是1997年底,50人创作实录光碟已经拍过。主事方要求每人再提供一件作品,并且作为出版这50人的作品合集用(事后好像并未出集)。我以拍摄光碟时写的内容写了同样格式的几件。原来我想与沈培方兄一起去南京送书件,并重拍光碟。但是对方看我当时身体状况,要求培方全力劝阻。所以培方在赴南京那天上午冒大雨来寒舍,我选取其一稍可看者托带往南京。培方在我这里吃了他很喜欢的炒年糕作为午餐,然后离开直接去了火车站。

    这里所贴的,就是我那时所淘汰者。后来,也是好几年前了,有自称是“宣纸厂的”死皮赖脸要送我“好纸”,说他们厂要搞厂庆纪念,“望赐墨宝”,前后纠缠两三年,我实在不耐其烦扰,为求耳根清净,出此应之。隔着防盗门给他看时,他问:“这是几尺的?”我哑然失笑:“亏你还是宣纸厂的!”我明白,这是以低价购得些弄书画的人喜欢的或需要的东西,说是送,其实是来换作品的,他们到手以后转手加价出手赢利。看来真还不出所料吧?


潘良桢 发表于 2012-7-30 08:45:45

謝謝小書僮君!
難得這麽有心,
費心費力作了這樣細緻麻煩的工作!

這些網上資料,
我也是隨看隨想隨答,
零零碎碎瑣細不成系統,
但我確實是一一用心做的,
希望對有些學習書法的朋友有些啓發或參考作用。

殷文 发表于 2012-7-30 16:16:27

拜讀一過,獲益良深,向潘先生道好。

大峰 发表于 2012-7-30 16:30:51

小书童兄辛苦!
人言 潘师论书虽片言只语却自成体系。
各网页粗粗翻看一下,信然。
小书僮兄这番功夫下得值得啊!
先学习这种精神!

江舒 发表于 2012-8-1 16:08:13

要谢谢小书僮!
现在来这里学习就更加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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